是什么让本田和日产这对宿敌走到一起？

王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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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2024年4月10日 17:03 英国《金融时报》 稻垣加奈
2020年夏天，当英国《金融时报》报道日本政府官员试图合并本田(Honda)和日产(Nissan)时，持怀疑态度的人嘲笑这一想法类似于让“油和水”混合。近四年后，日本第二和第三大汽车制造商（仅次于丰田(Toyota)）正计划联手开发电动汽车，以求在即将到来的中国高技术、低成本汽车的浪潮中生存下来。尽管本田目前已经排除了与日产的资本合作，但这一努力是这两个宿敌有史以来最紧密的一次合作。

从成立之初，日产和本田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成长道路。1934年日产成立时，低调的创始人鲇川义介(Yoshisuke Aikawa)在战前时期通过一系列激进的收购，将该集团打造成了一家大型企业集团，这些收购的资金来自将旗下公司上市。而本田颇具魅力的创始人本田宗一郎(Soichiro Honda)以单打独斗的策略而闻名，据说他曾批评联盟拖累了发展。直到最近，这种基因还留在该公司里。

如今，两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仍然和过去一样不同，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计划中的合作注定要失败。这对宿敌愿意与对方合作的原因是相似的，尽管二者的急切程度可能有所不同。日产和本田的传统扩张方式都出现了失误，它们误判了中国市场变化的步伐，而且它们缺乏保持全球竞争力所需的规模和资源。

在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后，日产及其法国联盟伙伴雷诺(Renault)大幅削减了彼此的资本关系，因为两家公司都承认，这种合作关系将不足以使它们在向电动汽车转型和更严格的排放规定所造成的行业颠覆中生存下来。日产首席执行官内田诚(Makoto Uchida)对寻找新合作伙伴的必要性直言不讳，尽管该公司坚称，不会解除与雷诺和三菱汽车(Mitsubishi Motors)的联盟。


与此同时，本田已经认识到，单打独斗已不再是一个可行的策略，并在2022年出人意料地与索尼(Sony)达成了生产电动汽车的合作伙伴关系。它还与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在燃料电池汽车和自动驾驶技术方面建立了联盟，但由于成本方面的分歧，这两家汽车制造商去年取消了共同开发平价电动汽车的计划。

与通用汽车的联盟遭遇挫折对本田首席执行官三部敏宏(Mibe Toshihiro)是一个打击，他在3年前上任时宣布，到2040年将淘汰汽油和柴油汽车。尽管有这个大胆的目标，但本田一直是大型汽车制造商中推出电动汽车最慢的公司之一。

这两家日本汽车制造商每年均在全球销售约400万辆汽车，它们都对中国本土电动汽车集团的崛起感到措手不及，而由于缺乏混合动力汽车产品，日产错过了美国混合动力汽车销售的繁荣。

内田诚在最近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日产需要本田这样的合作伙伴来扩大规模并分担成本。“我们需要大幅加快行动。我不知道半年或一年后这个行业会发生什么。”

这种不确定性也促使德国大众汽车(Volkswagen)与雷诺举行谈判，以集中资源开发成本更低的电动汽车。不过，尽管业内首席执行官们对生存发出了可怕的警告，但在产品推出、成本效益变得清晰之前，很难判断这些举措有多认真。

本田与索尼合作的消息宣布时引起了极大的兴奋，但目前尚不清楚索尼的诚意有多大。接近索尼的人士表示，该项目旨在获得汽车制造技术，这可能有助于索尼向特斯拉(Tesla)和其他电动汽车集团出售其汽车图像传感器。

日产和本田今年1月开始谈判，双方的合作范围包括软件、核心电动汽车零部件和汽车智能技术。但到目前为止，双方只签署了一份不具约束力的备忘录，两位首席执行官都对合作关系的扩展程度持谨慎态度。

在上个月的联合新闻发布会结束时，内田诚和三部敏宏婉拒了摄影师让二人握手的请求，场面十分尴尬。在许多方面，两位首席执行官之间的距离象征着他们在弥合分歧、确保最新合作关系取得成功方面所面临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