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越来越多的CFO成为CEO？

王烜

在伦敦金融城(City of London)，有个普遍的说法是，财务总监是最好的董事长人选。人们认为他们不那么自负（至少与某些拍桌子的CEO相比）、注重细节、了解风险管理，而且高度关注盈亏底线。

但如今，越来越多的CFO被任命为CEO——从沃达丰(Vodafone)的玛格丽塔•德拉•瓦莱(Margherita Della Valle)到英国石油(BP)的默里•奥金克洛斯(Murray Auchincloss)，他们都是在各自公司发生剧变的时候获得这一最高职位的。和以往一样，当危机来袭时，请找数字专家。

高管猎头公司海德思哲(Heidrick & Struggles)的数据显示，富时100指数(FTSE 100)公司约三分之一的CEO曾担任过CFO，高于2019年的21%。相比之下，在该公司追踪的全球市场中，这一比例为19%。富时100指数公司中约有15%的现任CEO在担任这一岗位之前曾是CFO，而全球平均水平为8%。豪迈(Halma)的马克•隆凯蒂(Marc Ronchetti)和森特理克(Centrica)的克里斯•奥谢(Chris O’shea)也是最近的例子。

一位猎头表示：“如果说美国是由律师来管理的，那么英国则是由会计师来管理。”英国脱欧的影响、政治失灵和更困难的经济环境强化了对风险管理的重视。

但这已不再是英国独有的现象。在《财富》(Fortune)500强和标准普尔500指数(S&P 500)的674家公司中，2023年8.4%的CEO空缺职位由CFO填补——这是自2013年以来的最高比例。2013年是克里斯特•科尔德协会(Crist Kolder Associates)发布这份年度报告的第一年。而在2013年，这一比例为5.8%。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CFO在财务职能之外的角色不断扩大。特别是在过去的10年里，其传统的会计师角色已经扩展到涵盖更多的职责，从企业战略、交易活动到可持续性和数据分析等所有方面。

猎头公司亿康先达(Egon Zehnder)的顾问在一份新报告中表示：“他们是企业韧性和增长的建筑师。”在对近600名CFO的调查中，82%的人表示，他们的职位在过去5年里显著提升。随着他们知名度和声望的提高，60%的人表示他们有雄心担任CEO一职。

如果他们已经在内部和外部担任CEO的代理，为什么不争取最高职位呢？有几位董事长对我说，如果他们的CEO被公共汽车撞了，CFO们会挺身而出，“毫无疑问”，其中一位说道。

对于金融服务行业的公司，以及那些在议程上有债务重组或重大交易活动的公司来说，尤其如此，这些公司需要一个数字计算专家站在前线和中心。至关重要的是，CFO是董事会、投资者和整个公司都知道的存在。董事会成员表示，公司在招聘新的CFO时，都希望这些候选人有朝一日能胜任最高职位。

在经济和地缘政治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时候，有一个被认为可靠稳妥的人肯定不是坏事。Odgers Berndtson的马克•弗里贝恩(Mark Freebairn)表示：“每个人都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声誉。CFO越来越多地担任最高职位，也将主导董事长的任命。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商业领袖的未来发展。”除了现任CFO外，英国土地公司(British Land)的董事长、CEO和审计主管都是一位前财务总监。

不过，虽然这在理论上说得通，但它是否有用呢？研究表明，从CFO职位晋升为CEO的人并不能像其他背景的人那样快速推动收入增长，尤其是在最初的几年。

另一家猎头公司史宾沙(Spencer Stuart)表示，考虑到收入增长等因素，在由CFO转型为CEO的企业中，只有8%的人将自己的企业带入了业绩排名的前四分之一。虽然有些人的经验比过去的CFO更丰富，但许多人在追求新机遇的过程中仍保持着现金保值的思想。他们有时还必须更加努力地与部门主管建立关系，因为在担任财务职务时，他们曾在资金分配问题上与部门主管发生过冲突。

担任最高职位的CFO的培训师泰•威金斯(Ty Wiggins)说：“有些人真的很挣扎。在他们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一切都归结为数字。但在CEO层面，有很多无形的东西，比如你如何与首席营销官或人力资源主管相处，有些人必须学会培养CEO的思维方式，推动组织发展。”

2024年，CFO更有可能获得最高职位，但并不能保证在这个角色中取得成功。